文学观照人生

□ 黄东光

笔耕近70载，孜孜不倦书写家国和人民、颂扬青春与爱情的王蒙，于初夏时节，又推出了随笔集《人生即燃烧》。用文学观照人生，用睿智点亮生活，饱含生命质感的文字，充盈着丰沛的情感，洋溢着隽永的艺术哲思。

生命是可贵的，面对匆匆而逝的岁月，有人不负韶华，用奋斗铺就成功路。有人虚掷光阴，用一连串的长吁短叹，徒留下无尽的伤悲。奋斗是奋斗者的座右铭。展开本书，纵横捭阖里，依然可见耄耋之年的王蒙，笔端不时涌动着青春的豪情。在书中，先生以其丰富的人生阅历，通过言简意赅的用词，抒发了风物长宜放眼量的襟怀。一方面，他鼓励年轻人要立志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；另一方面，又殷切寄予大家全情投入到生活、爱情、学习、事业、社会当中，去努力争取能够得到的聪慧和光明。他把人生看成是生命的一次燃烧，期望每一个人都能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发一分电。他语重心长地说：“一个人的成就有大有小，然而你应该尽力。尽力尽情尽兴尽一切可能了，这就是黄金时代，这就是人生的滋味，这就是人生的意义价值，这就是辉煌，燃烧的辉煌，奉献的辉煌。”瑰丽的语言，热忱描画着美好的明天。王蒙意在告诫我们每一个人，奋斗是人生的底色，奉献就是一种博大的心灵境界，怀着这样的初心和使命，平凡就能孕育伟大，恬淡的生活也能酿出酽酽的醇香。

人生如火把，既照亮自己也能温暖他人。在王蒙看来，要让自己的人生燃烧得更有价值，更熠熠生辉，就要学会为这个世界创造价值，而首要的一点，就是离不开读书充实自己。“用阅读攀登精神的高峰”，王蒙热情的发出了共品书香的畅议，并介绍了自己的读书之见。“读一点费点劲的书，读一点你还有点不太习惯的书，读一点需要你查查资料、请教请教他人、与师长朋友讨论切磋的书。”王蒙把这种读书的过程，热切地称之为“发现新领域、感受新天地、寻找更好思路和更高质地，使你接受新的洗礼”的过程。正是在这种与先哲、与大师交锋对话的过程中，我们的思想、境界、视域、心胸，无一不会受到熏陶和濡染，久而久之，智慧的光华，就会集聚起所有的生命能量，用自己的光和热，给世间带来光明。

《人生即燃烧》中，除了谈人生、道读书之外，最能体现先生风骨，展现他文学精神和思想操守的，是王蒙有关谈文说艺的篇什。从对《红楼梦》《巴黎圣母院》中外文学经典的解读里，王蒙仿佛汲取了一种精神力量，正是这种灵魂的陶冶，让他秉持着文章合为时而著，一次次践行着文学即人学的写作宗旨，创作出了无愧于时代和人民的恢宏之作。谈及他的写作史，王蒙由衷地感谢中国古典文学对自己的巨大帮助。他说，中国旧体诗词是一大文学瑰宝，是汉语汉字的魅力的极致的表演，是中华文化、中华民族的凝聚力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。他因此建议，“在中小学的语文教学中增加古典诗词的分量并教授吟诗，更多地出版一些适合阅读欣赏的旧体诗词的选本。”作为当代文坛大咖，王蒙旺盛的创作精力以及蓬勃的才情着实令人钦佩，谈艺之余，他也毫无保留地提及自己的写作秘诀。为此，他谈的最多的，是从自己的经验和感受出发，用文学的方式去构筑一个艺术的世界。他追求的是文笔的自然和行云流水，不赞成的是雕琢和过分的苦吟。强调写作者应不拘一格，博采众家之长，极力主张写作不要勉强，写不出来不要硬写……这些观点和艺术准则，代表了王蒙一贯的写作态度，体现了他“不尚空谈”的人生涵养。他就像擎着文学火炬的人，行到哪里，就把耀眼的星光传递到哪里，这种无怨的付出，磐石般的坚守，不正是“人生即燃烧”崇高理想的鲜活表达吗？

人生是用来奋斗的，奋斗是一切幸福的源泉。无论来自现实的感同身受，还是文学和艺术作品的阐发启迪，都无一例外地说明了这点。平凡之处见光彩，还是王蒙在《人生即燃烧》中说得好，“人生应该燃烧充分，不留遗憾！”